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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蔚文,中国作协会员。作品见于《人民文学》《十月》《钟山》《天涯》《小说月报》等。已出版小说集《雨水正白》、散文集《见字如晤》《未有期》《叠印》等,另著有合集多本。曾获“人民文学散文新人奖”、林语堂散文奖、谷雨小说奖等。或者,我在上海的生活真正开始要从租住在徐汇龙漕路弄凯翔小区算起。从厨房窗口望去,万体一带霓虹闪烁,“上海光大会展中心”的灯牌彻夜通明,“宜家”就在近旁,我从那儿陆续搬了些东西回去——租房的厨卫像给兔子用的,偌大的卧室却够一只河马居住:细木地板,高屋顶,夏天搬进也有秋天的冷清,如同矜持单薄的少女,吃多少东西都不能使她看起来丰满些。此前,我住在杨浦区同济大学附近,常穿过这座学府去到赤峰路轻轨站,“同济文化周”时,我听了马原、格非、孙甘露等人的讲座。有爱好文学的学生传条上来问写小说有意义吗,开宝马的马原建议干什么也最好别干这个。但多年后,我在云南碰到马原时,他仍然在干着这个,笑呵呵地和我们谈论国外小说大师,包括海明威、奈保尔,马原自己还跨界写起了儿童长篇小说,写了好几部,《湾格花原》,还有十一万字的长篇《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》。晚上在同济大学食堂吃面,盆状红碗,盖浇上一勺油花花的菜,看着就饱了。晚上在同济看电影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。同济电影院不可想象地老旧,八十年代的礼堂,即使观众像草丛里的动物般支棱起耳朵,屏幕上的声音仍模糊难辨,老教授们纷纷退场,我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块看《陌生女人的来信》,我们的同伴——我的女友Y和他的女友嫌听不清,分别奔去前座了。散场后我和Y去她住处闲逛。华东*法大学,前身即圣约翰大学。年,张爱玲与好友炎樱曾在此就读。这是第一次去到有张爱玲气息的地方,虽然知道常德路号的爱丁堡公寓,但从没去过。苏州河畔,空气中有浓重的灰尘味。回到中山公园,沿路有流动卡拉OK摊,每个摊前都有人在唱。想起N年前,深圳夜晚的那些流动卡拉OK摊。当街唱歌的人多么自由。不就是唱首歌吗,谁认识你,无论好坏,想唱就唱吧,我和Y相互鼓励怂恿还是没唱。我检讨,“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”。“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羽毛。”Y说。是的,其实没有,但幻觉中的羽毛总会禁锢妨碍人活得更自在。下回也许应当从唱路边卡拉OK摊开始,让神经更粗大。住在同济附近时,每周去往工作地点徐汇的漕溪路三次,每次历时一小时左右。刷卡,上扶梯,在露天站台等候,展开报纸,塞紧耳机,所有人保持整齐划一的动作和表情。轻轨启动,在楼群之间穿梭。有人戴着耳机念英语,发音听来磕巴,滑稽,断续的,脱离语境而存在,突兀地被剥离,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执着地念下去——没有比上海更需凭借英语而通行的城市。不只是这个戴耳机、头发松蓬的男人,还有蔻丹发亮的本埠女孩,握着袖珍单词手册反复默念,把音节当早餐消化。这座海上的城,想要畅行,必须掌握由二十六个字母构成的咒语,才能更顺畅地进入。路途长得让人几乎丧失到达终点的信心,好在有读物和耳机,这是一名长期轻轨或地铁乘客的必备行头,还有短信,拇指飞快摁出小小的光,短暂地忽略时间在车轮下正被辗挤。车厢内,我们建造各自小小的临时隔离带,用一张报纸的厚度,一段短信的温度,将它们当作掩体,遮挡身体之间挨近带来的不安。如果是高峰期,掩体的搭建也变得困难,胳膊被另一条胳膊挟持,手掌被堵截袋中无处脱身。还有最后一个办法,只需把眼皮合上——用这世上最轻薄牢固的帘布,把世界挡在外头,在补偿睡眠不足的梦境里开花结果。有几次我坐过站,不过没关系,轻轨永远循环往复,它带着我们在城市的体内左奔右突,转身寻找下一站出口。搬到龙漕路单位附近后,不大坐轻轨了,更多乘地铁,1号线或2号线。有次去很远的浦东机场,早上六点不到,地铁里熟悉的气味:潮湿,燠热,长期不通风沉积的庞杂的人的体味,刘德华在对面广告灯箱中不服老地微笑,折起袖子露出代言的腕表。喜欢地铁进站那刻,气流鼓荡起大风,站台上女人们的头发和裙裾纷纷扬起,幽暗站内——平素它像颗年久失修的心脏,此刻如同正打开的花朵,焕发刹那诗意。我喜欢站得更近,接近候车区*线,这样风来得更激荡些!危险同时抵近——除去自杀者,曾有精神病患者在地铁进站时将乘客推下站台,这消息使地铁多了些未卜的沉重。地铁车厢门玻璃又换了内容,前阵子是“幸福就是煲了一下午的汤”——看到这句,我小小吃了一惊,它在冗闷车厢里显得那般家常,香气袅袅,让我想起猪骨炖*豆,好久没心情煲个汤了。再看,还有下句,“幸福就是煲了一下午的汤,却只花了一点点气”。原来是则燃气灶广告。想起我曾过了N年悠闲的生活,闲到有年冬天快过春节,外面街道的人群如蚂蚁班师回朝,而我在电暖器旁读诗集,心旷神怡。那一刹那的幸福感很真切,以至于多年后还记得。这样的日子多久没来了?也许读首好诗只需要几分钟,但这几分钟,真正进入的几分钟,要数以百倍千倍的情绪来成就。慢的、个体的、阻隔而恍惚的几分钟。总在忙乱,生活持续膨胀,各种琐碎事塞满人生每个角落。泥沙俱下的生活,从上游进入中游,湍急的转弯与激起浊浪的水面。但也是好的,浊才开阔。我接受,故我在。这次玻璃窗上的广告内容换成两幅漫画,“加班时他当你超人”,右侧,“加薪时他当你隐形人”。不知多少白领心有戚戚焉——这是座白领密集的城市,上周“麦克学摇滚”的万体演唱会,每首歌台下都和者众多,主唱兴奋地又临时加唱了若干首歌。在地铁上,我通常看随身带的读物。刚到上海不久,有次带的读物是《小王子》,看入迷,坐过了站。《小王子》使那段往返多次的上班路途突然变得美好,书中明朗而旷远的时光,小王子与狐狸,星球与玫瑰花——他们可不仅是童话的创造,更是为乏味的成人世界打开的一扇门。不过放下书,那扇门又已紧关……在地铁站,你会碰见各式各样的人,他们步履匆匆,携着各自的命运与故事。有次我的身边站了对男女,看着像打工者。女的矮个头,面庞有着微胖女孩特有的一点甜。男的高出她一头,不怎么吭声。“昨天有个客人来店里打牌,前天也来了,喊我和他搭边,你晓得我又不会打,他说输了请客算他的,又不要我出。”女孩絮叨道。“你们店生意好不?”男孩闷了半天憋了句。“开张时一般,现在蛮好。小王那个莘庄的朋友丑死了!请我们蹦迪唱歌,又去麦当劳,后来还请我去玩,我说有事不去了,才不想和他出去呢!”“你把你二哥介绍到火锅店,开心吧!”又过了一会儿,男孩问。“没啥开心的。我还不一样上全班,天天待在店里无聊死了,我不想同他们打牌,那些客人老叫我,小刘小刘的,烦死了!”“你老板给你二哥开几多钱呢?”……女孩有意思,她要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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